问题的形式是发问意图的展现，发问的意图是教练工作的灵魂
作者：刘咏
辅导教练问我最近的教练练习遇到有什么问题没？
我告诉他说：那天练习和客户即兴做了一个东西，现在想来有点拿不准。
辅导教练问是什么？
于是，我和他回忆起了自己七天前的那场教练约谈。
客户A：我31号前必须完成这5件事，否则，我这个年都过不好。
教练（我）：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客户A：好像我就是推不动关键工作的进度，我总是在做些好做的，那个难做的总被往后放呀！......
......<5分钟后>......
客户A：怎么把剩下的这些天充分的利用起来？我好像现在最需要这个。
教练（我）：做什么，有助于你充分利用这些天呢？
客户A：我心里知道，应该做个“计划表”，但好像做计划表这事也是总被往后放。总是想着马上就排计划，但总是做不到。
......
教练（我）：要不咱们现在就排一下这个计划表？咱们一起写到纸上，别乱了。
客户A：好！我找下纸哈。<刷啦刷啦，客户找纸的声音> 还剩12天，最后两天得打包行李，还有三天我要备课，分别是......
<5分钟后，各项工作落在了纸上>
客户A：我的天呀！后天必须得把“这个课件”交出去了，我今晚就得开始做了。
教练（我）：怎么了？
客户A：不写出来，看不出来呀！原来是这样......
教练（我）：你打算怎么做？
客户A：从今晚开始，我得......
在简单陈述了那天的对话经过后，我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我和客户一起做了这个计划表，这会有引导呀、咨询呀、什么其他的嫌疑吗？
辅导教练：是你提议做这个计划表吗？
我：好像不是，是客户提出来的需要一个计划表？
辅导教练：是你在教客户怎么做这张表吗？
我：也没有，客户只是自己的事项填进去了？
辅导教练：你在告诉客户做一张什么样的表，会解决问题吗？
我：我没有呀，只是客户提到了，一直没做，我算是邀请她现场做一下。
辅导教练：如果上面的问题，你都回答“是”的话，会怎么样？
我：那一定会是引导了吧，而且是提供咨询意见和方法了呀。
辅导教练：现在你怎么看你开始提出的疑惑呢?
我：这有点太“微妙”了吧？感觉就在一线之间呀！
辅导教练没说话。
我：是不是考试的时候少用？
辅导教练：考试是你的目的吗？
我：不是的呀，更像是一个路程上的标记而已吧。
辅导教练：那既然你怎么说，我再问题一下——你邀请客户做这个表格的意图是什么？
我：<回想一会>感觉客户当时脑子里很多想法，很乱，理不清，在她脑子里都是相互关联的，总会想到这个就跳到那个，转一圈又不知道到哪去了，所以难以理清现状。邀请她写到纸上，就是想让她看到什么是“刚性的”，什么是“可变的”，还有多少时间。
辅导教练：你的意图是想让客户理清现状是吧？
我：是的。我觉得，对于资源约束类的问题，理清现状了，客户自己也许就能看到些什么？议题可能就不存在了。
辅导教练：理清现状的问题或动作，你觉得算是引导或咨询什么的吗？
我思考良久，辅导教练亦是沉默。
我：首先要看“意图”，是“想让客户看见”，还是“我要引导客户什么”。而后，就是提问的方式，得让提出的问题的文本和形式符合教练的要求。
结束辅导教练课程的三天后，我的另一场约谈如期而至。
客户B：我感觉明年能存下30个W，但我的财务计划怎么做都不可行。
教练（我）：具体说说你的财务状况可以吗？
客户B：我明年预估的工资收入到手现金大概是46个W，手里的应急机动得留5个W，要存成结构性存款，或者活期；稳健短期投资35个W，这些要在流动性保证情况下，产生的收益大概会有......算下来是负3个W，收入支出不平衡呀。
教练（我）：<想了想>我记你是做银行金融行业的，也是这个专业毕业的吧？
客户B：是呀，学的还不错吧
。
教练（我）：我想也是，否则进入你们单位可不容易。那如果从你专业的角度，这种收入支出的问题，要怎么考虑？
客户B：<肯定的语气>应该说是现金流问题。归类流入和流出。<停顿>我好像没列的很清楚，都混一起了。
教练（我）：我们要怎么弄？
客户B：重新列一个吧，流入包括工资收入46个W......
教练（我）：稍等一下好吗？我不是干金融的，脑子有点记不住，咱们写下来可以吗？不容易乱。
客户B：可以的，我把EXCEL打开哈，等我共享屏幕。
......
客户B：你看还是负3个W
。
教练（我）：<看了看数字，又看看了科目，吸了一口气>我有一点好奇哈~
客户B：什么？<不以为然>
教练（我）：你那个存短期结构存款的“应急资金”和“高流动性投资”之间的差异是什么？
客户B：<沉默片刻>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这5个W是我重复计算了。怪不得，我总觉得财务计划没问题，但怎么就总是“不可行”？我只是想来想起，乱了，自己的账记错了。
教练（我）：<不说话>
客户B：如果我调整过来，那岂不是我还能富裕两个W
。
教练（我）：议题怎么样？
......
教练（我）：今天约谈感觉怎么样？
客户B：很有收获，尤其列表那段，我后来感觉你金融和财务肯定也是有理解的，但你没有直接告诉我怎么去分析这个事，而是让我用自己的方式看到了自己的问题，我自己自然解决了问题。这个我感受很不错。再有就是，我从钱上看到......
结束这场在“财务表格”内工作的教练对谈，我拿出我的教练日记本，记下第一条教练日记——
问题的形式是发问意图的展现，发问的意图是教练工作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