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介绍

本次对话发生在教练与客户李威之间，可能是温馨的咨询室或舒适的线上沟通环境。李威正值成年，父母已步入高龄，他带着对亲子关系转变的困惑而来。成长过程中，他与父母关系曾不融洽，如今虽已改善，但随着父母年纪增大，面临诸如两地居住抉择等问题，李威好奇未来与父母的相处模式，不知该如何在当下平等朋友关系和未来可能的 “养育” 关系间过渡，于是与教练展开深入探讨。

教练对话

教练：好了，李威，准备好开始今天的教练了吗？
客户：准备好了。
教练：在正式开始前，如果有什么能让我们集中注意力的方法，你觉得做什么会有帮助呢？
客户：其实今天感觉很不错，工作之余还能享受悠闲时光，我觉得在学习、生活和工作之间达到了很好的平衡。
教练：太棒了。那么在接下来的 30 多分钟里，你想探讨些什么呢？
客户：我想聊聊我和父母之间不断变化的关系。我父亲 85 岁了，母亲 80 岁。具体细节就不多说了，反正我成长过程中，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有段时间还挺糟糕的。不过经过一系列的感悟和学习，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好，现在处于非常融洽的状态，我很享受也很珍惜。随着他们年纪越来越大，我们的关系也在不断变化，我很好奇接下来会是什么样。他们面临一些抉择，他们在南泽西和佛罗里达都有房子，以后还能在两地往返多久呢？他们迟迟做不了决定，是因为两人对于怎么做才合适的想法不一样。我就是很好奇，在这段新的时期，我和他们的关系会怎样发展，以及我该如何适应这个不断变化的角色。
教练：所以，你是很好奇在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你该如何与他们相处，对吗？
客户：没错，确实是这样。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和父母的关系会发生变化，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客户：真的是这样。我想了很多，感觉现在我们的关系有点像角色互换。我知道在未来某个时候，我的角色会更加明确，就像我 “养育” 他们一样，但我又不太想用这个词来形容。只是我现在还没到那个阶段，所以我很好奇，在我们现在这种平等的成年朋友关系和未来那种类似养育的关系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呢？
客户：我现在处于这种状态，虽然还没到角色完全转换的时候，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变的。
教练：也就是角色转换的过程。
客户：真正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他们，那这中间的过渡阶段是什么样的呢？
教练：弄清楚这个问题对你来说为什么这么重要呢？
客户：有时候我会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该做到什么程度，该在他们的事情里参与多少。我觉得如果能更清楚自己在这个新阶段该如何表现，我心里会更平静。
教练：我很欣赏你认真思考如何与父母相处。李威，如果你能像你说的那样，带着清晰的思路和平静的心态与他们相处，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改变呢？
客户：我觉得对我来说，这意味着我在履行自己的责任。其实我不太喜欢 “责任” 这个词，感觉太生硬了。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要找到一种与他们相处的方式，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一些东西。
教练：那今天的讨论，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想法、思路，以及想要更清晰地了解和父母的关系，你希望今天结束后能有什么收获呢？
客户：我觉得用比喻来说的话，我希望能找到一个新的比喻，或者能初步想象一下这种新关系是什么样的。比如它大概的轮廓是什么样？听起来像什么？我该如何描述它呢？
教练：现在是什么阻碍了你描述这种关系，或者找到这个比喻呢？
客户：其实也没什么太大阻碍，就是我之前没怎么花时间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出现过几次，我会以某种方式参与到他们的事情里，但之后又会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我想要的方式吗？虽然有过一些想法，但我确实没花太多时间深入思考。而且我父母差不多准备回佛罗里达了，每年这个时候，新泽西开始变冷，他们就会念叨着要回去，在这边待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意识到他们得做决定了，这也让我对自己在这件事里的角色更好奇了。
教练：李威，当你思考这个角色时，你说你喜欢用比喻来思考，那你脑海中浮现出什么画面了吗？
客户：还没有。我现在就是没什么头绪，我想过 “教练” 这个比喻，也想过 “顾问”，但这些都不太合适。
客户：总感觉不太对。
教练：我看你耸肩就猜到这些比喻不太合适。那先抛开教练和顾问这两个比喻，你觉得脑海里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呢？
客户：现在还没有具体的画面，但我有了 “和他们建立更多合作关系” 这个想法。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偶尔他们会问我一些事，我也会主动给些建议，但总体上我们还是各过各的。所以我想也许可以和他们建立更紧密的合作关系。
教练：你说这个的时候，我注意到你说到 “合作关系” 时手指并拢了。之前你说你们各过各的，然后说到合作关系时就并拢手指了。就这个动作，你觉得它对你和父母的关系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客户：意味着合作。这让我想到一个问题，我该怎么更多地建立这种合作关系呢？我先停一下，我现在想到的问题是，这种合作关系是会自然而然发展起来，还是需要我主动去建立呢？我好像看到过一些迹象，但不确定。
教练：李威，这是你真正在思考的问题吗？
客户：也不一定，我可能有点着急了。你问我看到这个动作想到什么，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我还不确定这就是我要思考的问题，我觉得先确定一个合适的比喻才是重点，确定之后再去思考其他问题。
教练：那怎么做能帮你找到这个比喻呢？
客户：不好意思，我得把手机调静音，刚才就该调的，稍等一下。你再说一遍那个问题吧。
教练：怎么做能帮你找到适合你和父母关系的比喻呢？
客户：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感觉突然有个想法冒出来，觉得 “合作关系” 这个比喻挺适合我的，我还在想能不能把这个概念深化一下。
教练：那 “合作关系” 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客户：意味着双方都要付出，没有等级之分，不存在谁高谁低。有一种平等的感觉，双方都要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样我们之间的关系才能更好地发展。
教练：关于这点，你还有其他想法吗？
客户：我想大概就是这样了。
教练：在这种合作关系里，你会怎么做呢？
客户：今天我刚读到一些关于人类关系系统发展的内容，提到了 “界限” 这个概念。一个系统要持续发展，就需要既开放接受新事物，又在某些时候保持一定的封闭性。我觉得合作关系也是这样，要知道什么时候开放、给予，什么时候接受，什么时候该停止。
教练：在给予和接受这个过程中，就你和父母目前的关系来看，你处于什么阶段呢？
客户：我觉得目前我还是给他们留了很多空间，合作关系还不太深入。有时候我会充当顾问的角色，听到他们说什么，我可能会问 “等等，这真的是你想做的吗？” 或者 “你和爸爸商量过这个吗？我觉得你们想法不太一样”。我偶尔会介入一下，然后又退出来，这种关系互动还不太稳定。
教练：我很欣赏你能说出在和父母关系里扮演的不同角色，不过看起来你内心更希望过渡到那种合作的关系，在这种关系里，双方可以开放地交流。李威，为了建立这种合作关系，你还打算怎么做呢？
客户：我想到的是，这不仅取决于我，还得看他们的接受程度。他们准备好接受这种新的关系模式了吗？他们意识到这种新的相处方式了吗？特别是当我从合作关系这个角度去考虑时，我很好奇这些问题的答案。
教练：确实。
客户：我没到 80 岁，不太清楚他们的想法。但我想人到了一定年纪，是不是就该开始放手，或者更主动地邀请别人和自己合作呢？毕竟自己的身体和能力都在逐渐衰退。
教练：那你要怎么才能知道这些呢？
客户：我觉得把这个问题提出来讨论，找到新的比喻，也就是新的相处方式，这是个好的开始。接下来，我想我会多留意一些机会，虽然我还没到坐下来和父母郑重其事地说 “我们的关系需要改变” 的程度，但我可以先留意那些可能发展成合作关系的机会。也许有些时候，他们没意识到，但其实已经在邀请我合作了；或者我发现有些情况适合我以合作的方式介入。
教练：你这么说的时候，我发现你在以顾问身份介入之前，会先停顿思考一下，会想 “这是不是一个合作的机会呢？” 而不是直接以顾问的身份给出建议。
教练：我注意到了这个变化，这和之前直接当顾问不太一样。
客户：是的，以前当顾问的时候，我就是简单说两句，说完就不管了，尊重他们的独立性。就像我们做咨询时一样，我会说 “这是我的观察，你可以参考，也可以不用”。但我现在在想，是不是可以更深入一些，和他们以合作的方式一起面对问题，而不是只给点建议就结束。
教练：“接受或放弃”，当你以合作的心态和他们相处时，这种心态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呢？
客户：这种心态就是合作呀。以前和他们相处不是这种合作的心态，而是像我们说的，是顾问的心态。今天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发现，养育孩子的过程中，从婴儿到幼儿，再到小学、青春期、大学，养育方式是不断变化的。某种程度上，照顾年迈的父母有点像反过来，到一定时候，他们可能就像幼儿一样需要照顾。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处于类似孩子上大学的阶段，之后可能会过渡到青春期那种，有很多互动和合作。这就是我现在想到的。
教练：在这种合作关系里，李威，你秉持着什么样的信念呢？
客户：我也说不太清楚我的信念，我就是觉得在这个阶段，要找到最适合的相处方式。如果要总结一下我的信念，那就是我希望在这个阶段，以最有益、最有用的方式和父母相处。
教练：从你一开始提出这个话题，我就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你心里有爱，也有尊重，同时你还在思考如何长期维持和父母的关系，无论未来他们的情况如何变化，你都会尊重他们，对吗？
教练：我很好奇，你刚刚说出了自己的信念，现在还有没有其他比喻能形容你和父母的关系呢？
客户：目前没有了，我觉得 “合作关系”“协作” 这两个比喻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起点。之后如果有更合适的，我可能会再调整，但现在这个起点对我思考这个问题很有帮助。
教练：在朝着这种合作关系发展的过程中，你打算采取哪些行动呢？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客户：嗯，我想到一个，但可能有点超前。我想到了 “团队约定” 这个概念。
教练：我们对这个概念很熟悉。
客户：我知道我现在还没到能和父母谈这个的程度，但我在想，如果能和他们讨论这个，一起商量在这个新阶段怎么相处，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完全过渡到新的关系了呢？不过我知道在这之前还有很多步骤要走。我想我可以先从自己这边开始思考，想想从我的角度看，这种关系应该是什么样的，我需要尊重自己哪些方面，又想尊重他们哪些方面。如果从这些方面入手，可能会让我更清楚一些。
教练：也就是说，先达成一个能体现如何尊重自己和父母的约定，而且先从自己这边开始思考，对吗？没错。那再往前推一推，在这之前还有什么值得你考虑的呢？
客户：之前讨论的时候我提到过，现在要多留意那些可能发展成合作关系的机会。我们刚刚也说过，遇到这些机会的时候，不要以顾问的心态介入，而是以合作的心态，就从自己这边做出改变，看看会有什么不同。
客户：虽然目前只是改变我自己这一方的行为方式。
教练：你觉得在实际停下来观察这些机会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哪些阻碍呢？
客户：就是我们现在相处的习惯吧。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相处的，突然改变有点难。
教练：除了习惯，还有其他的吗？
客户：对我来说，还有一点就是我喜欢在做一件事之前，把事情想清楚。所以在这个新的想法上，我还需要继续深入思考，让自己更清楚从我的角度看，这种合作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教练：你提到想要更清楚、更有条理地思考这个问题，我还发现这需要调整节奏，给自己留出思考的时间。
客户：没错。我也明白，这件事急不得。随着年纪增长，我也越来越明白，这种事不能贸然行动。
教练：我很欣赏你能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太着急了，能清楚自己还没准备好，同时又对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有清晰的规划，还能有意识地让自己慢下来。
客户：是的，确实是这样。
教练：今天的讨论快结束了，李威，你之前说希望找到一个比喻，现在我们确定了 “合作关系” 这个比喻。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这样今天的讨论就算圆满结束了。
客户：我想说我很感激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能在父母身边陪伴他们。我很珍惜这种感觉，也很感激我们之间有一个良好的基础，让我能想象和他们建立新的关系。而且我现在也有时间和精力，这些年个人成长也让我具备了一些能力和心态，能去思考这些问题。
教练：这是你个人成长很美好的一部分，李威。无论是做教练、咨询工作还是做导师，在这些经历中，你都明白合作关系在不同情境下会有所不同，也在思考在和父母的关系中，你希望这种合作关系是什么样的，还愿意花时间去认真考虑。我很认可你这一点。然后，很不错。
教练：和你交流很愉快。
客户：谢谢，这次交流真的很有帮助。
教练：那是肯定的。